308他觉得你是一位被驱逐的王子?(3 / 4)
被踹出去了。
下午主席同志在旅长和参谋长的陪同下观摩了淬锋的搏击训练,因为心里压着气,喻蓝江下手特别狠,张肃咬着牙心说再嫉妒也别拿我撒气啊。
结果这边拳拳到肉的,宁瑱和宁昭同躲在角落里聊得开心,一个眼风都不朝那边去。
“你及冠那年跟阿娘说,你对当人主一点兴趣都没有,只想赓续你父亲在云梦的事业,教书育人,研究学问,”宁昭同有点叹息,“你还跟我说,要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。”
宁瑱有点不好意思,小声道:“那时候年少轻狂,阿娘见笑了……”
“什么叫年少轻狂。那时候你虽然没明说,阿娘也能明白你的意思,”她似有恍然,“为去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那时候阿娘想着,阿娘的念念志不在为君,却实实有仁君之相……不过叁王之后,欲成圣王之业到底是僭妄,我便想着,倒不妨放你出去,或能留个圣名也说不定。”
宁瑱心里酸酸涩涩的,小声道:“阿娘,儿子为君做得不好。”
“你性子太软,也不爱见血,小人自然能欺你以方。你父亲念着你温厚,向来不逼你,只是他也不是暴戾性子,总也不能为你做一辈子的刀。”
“……儿子无能。”
“不是无能,是我想岔了,你不喜欢为君,阿娘也不该逼你,”宁昭同神情很柔软,“如今你能走出来,在那么迥异的地方过得自在,阿娘很开心。”
宁瑱有点想哭了:“阿娘为儿子费了很多心,儿子都知道。宫中那些伴读,素治公俱以君王之道相授,没有半点藏私。那时候儿子就知道,阿娘心怀大爱,从没有自诩四海人牧,也从未将目光囿于一家一姓之中。”
“你觉得阿娘做得对吗?”
“儿子不知道阿娘做得对不对,父亲说帝位不稳,则天下异心并起,”宁瑱抿了一下嘴唇,“儿子觉得父亲说得也不错,然,儿子不喜欢。”
“嗯,念念不喜欢。”
“儿子不喜欢君臣尊卑,”宁瑱小声道,“所以儿子一心想去雅典,看看阿娘说的民主城邦。”
宁昭同揉了揉他短短的头发:“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吗?”
“……没有。雅典能以陶片决定国家大事,只不过是因为雅典太小了,”宁瑱叹气,“何况,只有成年男人才算公民,绝不是能施之于天下之道。何况阿娘知道,马其顿征服雅典之后,民主制已经被废除了,后来恢复的模样是否能承载民主精神,还不好说……儿子当时跟一位贤者说,我的母亲是一位君主,我的妹妹也是一位君主。贤者同情地看着我,说他能够明白我远道而来的原因。”
宁昭同轻笑:“他觉得你是一位被驱逐的王子?”
“嗯,儿子不知道怎么解释,”宁瑱抿唇一笑,又有些羞赧,“我给一位长老送了一些大秦带过去的礼物,他很开心,然后送给我一些很漂亮的奴隶男孩。”
宁昭同想起什么:“你还说,你去了莱斯博斯岛。”
“是,儿子带着他们在莱斯博斯岛定居下来,”宁瑱有些怀念那个阳光朗照的岛屿,“那里的居民都很友善,我在那里收集了很多萨福的诗,可惜我的尤里斯语学得太慢了,没能读懂几条。”
宁昭同心头发软,跟他开玩笑:“没事,好歹从此后就不喜欢漂亮男孩儿了。”
“……阿娘!”宁瑱脸上微微一红,倒也老实,“往后觉得,还是肌肉线条……比较有男子气概。”
男子气概。
这小子在女人堆里从小待到大,没想到性别观念还是那么传统,现在看着甚至有某种“男人就要阳刚”的朴素到招恨的审美定势。
宁昭同叹气:“然后决定为爱做零。”
“……”
宁瑱一下子脸红到耳根子。
“你们这地儿风水不行,”宁昭同认定,“你舅舅当年也是万o丛中一条1,结果碰到你舅妈什么原则都没了。你走了条一模一样的老路,虽然你跟小张没处在一起的时候你觉得你能在上面来着。”
“……阿娘!”宁瑱受不了了,“您给儿子留点面子。”
“咱俩说的古汉语,他们听不明白,”宁昭同装傻,又转开话题,“你跟薛预泽说我喜欢恋爱脑娇夫?”
“……”
宁念念不敢说话。
“哎,也差不多。阿娘跟你不一样,看不得男的对着我颐指气使的,跪在面前安安分分的比较好,”宁昭同认同,“觅觅也不打算生孩子了,我听了挺开心的。咱宁家家训什么来着?少生孩子多种树,你俩都贯彻得挺好。”
……什么跪?
宁瑱想到小泽父君给的素材,一时不敢听了都。
“不错!”宁昭同抱了儿子一下,“念念,你自在阿娘就开心。”
宁瑱反抱回去,脑袋依恋地蹭了蹭母亲:“阿娘……”
“你穿这身真精神,”宁昭同推开他,打量他片刻,又凑上来亲了儿子一口,“你这比例随你阿爷,腿长得跟妖精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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