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里春秋(3)(1 / 3)
吴脉生说:“这话可不能乱说,真是车上找着的?那车我一早便用了,你什么时候找着的?”
男仆又说:“因昨日接送宾客,车子没有擦,蒋嫂子大清早就、就吩咐我们擦车。是在少爷用车之前就找着的了。”
“既如此,为什么钢笔和口红你没找着?”
“当时看见戒指,我……就没再仔细看,关了车门就跑了。”
那男仆说完,便又迅速蔫儿了,匍在地上瑟瑟发抖。吴将军闻言,却并无行动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吴脉生也不再言语,他盯着神色复杂的吴将军,只觉可怕。虽然他是不喜欢甜辣椒,但看爸爸刚才出手那么重,要是出了人命,也是得不偿失。张副官额角冒汗,人虽不动,却能察觉他在轻轻发颤。吴脉生突然不想再待在这里看下去了,可他又不能走。
宴会厅寂静无声。
“你说是厨房里几人争执,才扯出这枚戒指来,把那些人都带来。”吴将军吩咐,片刻后,管家又领来叁个人。
蒋嫂子揣着手,有些胆怯又有些兴奋,邀功似地说:“将、将军,是这样,这阿甫拉着金萍躲懒,两人在厨房后头不知悉悉索索说什么,我去找他们,他们还跟我犟脖子,反骂我,平南、平南是我侄子,看不过我一把年纪被他两个欺负,便出言说了几句,谁知阿甫挥着拳头就朝平南揍下去,这不,打着打着,戒指落了出来。我虽不知那戒指是谁的,但看那个头,肯定不会是阿甫的了!赶忙找了管家来……”
“她胡说!是她先骂金萍小娼妇!”伏在地上的阿甫忽然大声说。
“阿甫!”管家制止,朝蒋嫂子撇撇手,蒋嫂子才退后一步,同平南、金萍站在一排,“阿甫说是清早擦车时找到的,蒋嫂子,你可曾让人去擦车?”
蒋嫂子点点头:“这倒有的。”
管家看向金萍:“怎么回事?”
金萍回答:“蒋嫂子骂我,阿甫替我出气,然后,平南替蒋嫂子出气,就打起来了。”金萍虽低着头,并不十分害怕,她趁机朝张副官看,只觉那男人俊朗非常,便是白天也见过的那位。又看甜辣椒一张脸白煞煞的,像是在忍痛。见金萍看过去,甜辣椒还朝她微微笑了笑。金萍心头一跳。
“平南,他们说的,可是当时情况?”
平南脸上带伤,恨恨地点头。
吴将军这时才看向甜辣椒,道:“甜儿,你说说是怎么回事。”
甜辣椒吃痛嘶声,脸上毫无血色,只留着那人为添加上去的颊彩、口红。她忽然哼笑,说:“现在我说什么,还重要么?将军,您会信么?”
吴将军说:“你先说说吧,我不喜欢冤案,我上阵杀敌,每一枪都要开得明明白白,过日子,也是一样。”他一眼也没有朝张副官看。
甜辣椒蹙眉支起身体,坐直了,抬起头,正色道:“就是掉了,但我并不知是什么时候掉的。”
“甜儿,你可记得这只鸽子蛋,有几克拉?”
甜辣椒缓缓说:“二十克拉。”
“是了,二十克拉!不是两克拉!不是二两!二十克拉的鸽子蛋在手指上戴着,掉了会没有知觉?你那手指即刻就会感到少了点什么的,你却说不知什么时候掉的,甜儿,你欺负我老吴没有戴过戒指?”
甜辣椒于是不再说话,只静静地看着宴会厅的一角。张副官出席,站到吴将军跟前,低下头说:“将军——”
“我让你说话了吗?”吴将军淡淡道,“长官没有命令,你能擅自行动吗?是不是觉得你父亲和我是旧识,就逾越了规矩,甚至做了不该做的?当时你到我这里来,说的每一句话,我可还都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吴将军站起来,背着手,咬着牙,在宴会厅里来回地走。这是他新婚的第二天。他的新婚妻子坐在面前,弄丢了结婚钻戒。那钻戒又被下人从别的男人开的车里找了出来。那个别的男人,是他的副官。这事不管是谁听了,都要笑话他老吴是个大王八。
“脉生,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吴将军这才想起吴脉生刚才话里有话的模样,不免觉得自己错怪了他,愧疚对他大呼小喝,这儿子就是这样被他骂大的,年纪那么小就没了母亲,敏感些、阴柔些,也正常。吴将军走到吴脉生身后,起手往他肩膀上拍了拍。
吴脉生诚惶诚恐,吴将军鲜少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父爱的,他倒不知该怎么接受才好了。“爸爸,我……”该说什么呢?他其实并不知道什么,但如果他这时说些什么,大概甜辣椒就彻底完蛋了,这是多好的机会,她进门第二天,就把她扫地出门,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吗?可是,张副官应该也就完了。
“脉生,你别害怕,是爸爸总不让你好好说话,现在你大可畅所欲言,你知道什么,就说什么。”
“爸爸。”吴脉生心里一酸,不由得想叫吴将军再与他多说两句话,便道,“我只是听说……听说,甜小姐向来各种钻营,想嫁给有权有势的人,又有时候,她与有权有势者结交,同时又与年轻漂亮的男人苟合。这些事本来隐秘,而且是与您认识之前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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